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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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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關將近,餐館的朋友也要關門回家過年,於是商榆明天便不用去了。將市中心的公寓都賣了出去的她,拿著賣房來的錢隨便就在郊區租了一間小屋。

轉眼又到周末,商榆本想叫寶寶出來陪下她這個孤家寡人,卻不想寶寶就在一天前剛被確認已懷了近二個月的身孕。秦歸高興得瘋了,立馬嚴令寶寶專心在家養胎,不得外出。秦家的二老更是將她當做寶貝一樣供著。

當寶寶電話轟炸,控訴秦歸的“毫無血性”時,商榆一邊安慰著你就知足吧,一邊卻也感慨寶寶是嫁對了人。隨後,她心裏的孤寂就在掛了寶寶的電話之後,更加的泛濫。

傍晚她去了酒吧,點了四杯Margarita之後又點了四小杯vodka。她喝得急,加上近日又少進食的她,幾杯下肚胃裏便是一陣翻江倒海。她一個受不住就跑去了衛生間悉數全吐了出來。

當她虛脫似的趴在馬桶上感覺到天旋地轉時,便也感受到自己內心的虛空已然化作了漫天之勢……

接著,她就在酒吧的衛生間裏放聲大哭了出來。這全家團圓的日子,她深深品嘗到了煢煢孑立的滋味。

一個小時後,她出來了。

面容清冷,仿佛剛才在裏間哭泣的撕心裂肺的不是她。

她的頭依舊昏昏沈沈,在看到眼前那些像是絲毫不知煩惱為何物,不停搖頭擺腦的青年男女時。一個沖動就跑到了唱臺上,拿過一個駐唱女歌手的麥克風自顧自地就唱起了屬於她自己的歌。

她很不喜歡這個女歌手唱的,感覺像是在鬧市區裏的強硬喇叭聲,刺耳且極其的不舒適。她現在頭腦糊塗,甚至都不知道現在自己在做什麽,只是憑著自己的喜好拿著麥克風在唱而已。

她唱了一首日文歌。商榆這愛聽日文歌的喜好還是被韋凝給帶的。後來聽得多了發現音樂無國界,其實有些曲子聽來很能使她一顆躁動的心變得沈靜下來。

柴田淳的《風》,緩慢輕快,隨意又自由的一首歌。

記得她初初聽到這首歌時,第一感覺像是走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風吹拂著她的白裙子,她的草帽,還有她的及肩長發。她閉著眼,感覺遠處似有她等的人。他也穿著同她一樣的白色,溫雅而又柔和。他沖著她笑,她也沖著他笑。笑著笑著,她就不顧一切地奔了過去……

很浪漫,她覺得很浪漫的一首歌,特別是現在由她自己輕輕地哼唱出來。

酒吧裏漸漸安靜成一片,難得一個如此喧鬧的環境被她影響的竟是如清吧一般幽靜。不知是誰在她上臺緩緩唱出來時竟陡然關掉了所有背景音樂。頓時,整個酒吧裏就只有她有些慵懶,有些性感,還充滿著迷人醉意的誘惑聲線。

半刻鐘後,韋凝便趕來了。之前商榆在洗手間時接到了她忽然打來的電話。

韋凝進來後,就在底下靜靜地凝望著她。這樣一首安靜而又充滿溫情的調子,硬是被她唱得婉轉幽怨。不由地,韋凝低頭深深嘆了一口氣。怎的就這麽不順呢?商商與容川的之間的路怎麽就那麽不順呢?

臺上的商榆雙眼朦朧,她眼神望著的是前方的一小頂藍色射燈。那藍,藍得分外刺眼的同時,卻也散發著明悅與炫目。

其實,容川也是藍色的。但他不是這一種,而是一種泛著冷調的,沈靜的深邃的藍。這種藍無時無刻不在他身上體現——他的笑容若不是在意的人便會充滿冷意。他的目光若不是在意的人,便會如平靜湖水一般毫無漣漪。而她,是多麽不容易才讓容川望向她的眼神中,一天天多了與眾不同的情愫。

她在清唱,沒有任何伴奏。她酒意上湧,一時竟不知自己就身在這人潮擁擠的酒吧裏。而是隨著曲中的女子,心早去到了那微風輕拂的地方。她唱的歌,她心中所想好像都能被她所在意之人知曉一樣。而為了他能明白她的心意,她越發唱得認真,悠揚。

孰不知她這一副在藍色冷調燈光下,清麗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足足醉了當場多少男子的心。

容川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韋凝一看,深深感慨,這對冤家啊……

容川一眼就看見她在臺上恍若無人的樣子,當再看到她那一身露肩裙裝時,頓時無可避免的心裏直冒火。

但火氣還未來得及發作便被商榆陡然望過來的軟柔眼神給安撫的漸漸平息下去。

她不經意間也望到了他,霎時眼中歡喜,心中更是柔腸百轉。那一瞬像是在那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原上,她終於被他抱在了懷裏。

接下來,她不受控制像著了魔一般朝他走來,一路踉踉蹌蹌。有些表面紳士的男人想趁機偷香一把,卻不料被韋凝兇神惡煞的從頭護到尾,直到她終於站定在容川的面前。

眾人一時都對著他倆望著。

她的眼中星光瀲灩,她以為此刻面前的他是自己的幻覺,但在一觸碰到他的冰冷面容時,她才一個激靈,酒意頓時清醒了一半。

是他,是他,他來了,他來找她了。多麽的不容易,這麽久他才來。

容川的目光緊緊盯著這樣的她,眼神十分冷峻,隱忍待發的怒氣是之前還未徹底平息,便又瞬間嗖地竄了上來。

商榆知道他生了氣,所以那下只有嘿嘿地傻笑。實際她的心底委屈不已。可他一來,她便不爭氣的全被欣喜代替。

“你瘋夠了沒有?”

一聽就知是在發火邊緣。商榆卻嘴角一勾,笑得沒心沒肺:

“哎呀哎呀,哎呀!你怎麽老在我面前晃……你站直了站直了先……”

她本來就不穩,容川自她過來硬是狠心的不扶她。不料她這話剛說完,太陽穴那處便狠狠地抽痛一下。她瞬間蹙了眉,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後跌去……

容川一驚,一把拉過她狠狠地抱進了自己懷裏。那時如果容川沒看錯,這個女人最後還笑了一下。真是可惡啊,容川都氣得牙癢癢。

可她這樣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懷裏,一個勁兒的沖著他笑時,他也就不好發作,不忍發作了。當即就什麽都不願再想,打橫抱起她就往門外走。

她好不容易被他找到,他怎麽的也要回去好好“獎勵”一下她。否則心裏那好幾番積壓起來的火氣都能把他燒成灰燼!

但就在這時,有人好死不死非要往槍口上撞。容川還沒走幾步,就有一個混混模樣的小子攔住他,氣焰十分囂張。

“慢著!小子,你懂不懂先來後到!”

話音一落,另一位花襯衫男子也緩緩踱步上前,皮笑肉不笑道:

“不好意思,這妞兒我們大哥看中了。先同我大哥喝杯酒,才能讓她走。”

說完,人群裏突然走出來好幾個黑衣大漢。韋凝一見頓時心驚肉跳,起初尉銘說這間酒吧有點亂,她還不信。這下好了,羊入虎口了。但接下來她還是不動聲色地緩緩移到了容川身後。

容川一直沒說話,那兩人以為他是嚇到了,瞬間笑得極其欠揍。花襯衫男子還準備上前拉商榆的手臂。

容川則是抱著商榆直接往後退了一步,面無表情來了一句:

“你大哥是誰?”

花襯衫男子不屑一笑:“這,你還沒資格知道。”在他眼裏,容川好似個小白臉。

容川聽後,驀地低頭瞪了一眼懷裏的商榆,雖是咬牙切齒卻抱著她手臂一刻沒松:

“看你惹得好事!”

而後者,被飽含怒氣的目光註視著竟毫無羞恥之心:

“那你放下我好了,反正你又不要我。”

她賭氣的話語更是讓他火得腦仁都在作疼。那一下,容川陡然低頭狠狠地吻了她一下,接著在她莫名驚喜的眼神裏放下她,推至後方韋凝的身邊。

韋凝非常有默契地緊緊圈錮住商榆:“祖宗,別動了,你沒看有人快氣瘋了……”

容川這種近乎不妥協,不順從,甚至是有些示威的動作引得那花襯衫一陣皺眉,不爽道:

“你這小子太不識趣,虎子!”

他話說一半,對那一開始的小混混喊道。頓時那家夥會意,一個揮手那些大漢便團團將容川三人圍住。

人群中大部分人好像是知道他們這些人的來路,表情有些畏懼的生生退後,沒有一人敢往前一步。韋凝數了一下,哈,好家夥,加上後面出來的竟有十五個人!

這,要完了……

不行,她要給尉銘打電話。雖然容川打架也厲害,但她沒見過不說,這十幾個大漢這麽壯實,再看容川那有些偏瘦的身板……

哎咦,她還是叫尉銘過來吧。

但接下來,韋凝顯然是小看了容川。

嘖嘖……怎麽一個男人的身手,竟好到了這種撕心裂肺的地步?!帥得慘絕人寰也就算了,就連打架也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意氣風發……

韋凝找不到形容詞了,她都看呆了。

但商榆不同,她一直都在緊緊盯著容川的身影,生怕那些混蛋把他給傷了。她看得驚心動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起初那暈暈沈沈的酒意,就在容川的一拳一腳間完全清醒了。

商榆只見過一次容川打架,那年盛煌娛樂會所的包間裏,容川將對她不懷好意的那個胖子打的鼻青臉腫。商榆不得不承認,容川的空手道厲害起來,估計秦歸和季白聯手要打敗他都是夠嗆。那一下比一下狠厲的拳腳,看得商榆一陣心驚膽戰。看來,他對自己算是溫柔的了。

很快,那一行十五個人,包括那個花襯衫都被容川毫不客氣的全部撂倒!周圍的人群驚呆一片。

那小虎子顯然沒料到容川長得這麽白凈居然還是個練家子,頓時嚇得雙腿打顫。那下,直直朝著人群後大喊道:

“大哥!大哥!”

結果,又是一群黑衣大漢沖了出來。緊接著,那所謂的大哥也出來了。一時間,酒吧陷入了一場混戰……

但這之後沒過多久,警車的鳴笛聲便響徹整個外圍。毫無疑問,連同容川在內所有打架鬥毆的,全都被特警持著槍請到局子裏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商榆聽柴田淳《風》的感受,是我在網易雲聽到這歌的感受,於是心下一動就去評論了。不想這評論還蠻適合這一章的,於是直接覆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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